【概要】洛杉矶爱乐奏响马勒《第六交响曲》东艺“十周年庆典”百场系列演出启动 2015年3月22日晚，由古斯塔夫·杜达梅尔指挥的洛杉矶爱乐乐团音乐会在东方艺术中心举行。早报记者高剑平图早报记者廖阳1960年代中期，《纽约时报》曾提出美国交响乐团“五大”排名的说法，以波士顿交响、芝加哥交响、克里夫兰交响、纽约爱乐、费城交响为首的五大乐团，一直充当着美国乐团演奏水准的“黄金标尺”。随着美国各地方乐团崛起以及各州政治、经济、文化领域的改变，以洛杉矶爱乐、旧金山爱乐为首的一批西海岸乐团，大有逆袭推倒五大乐团的趋势，黄金标尺也开始重新洗牌。洛杉矶爱乐的名声这些年早已飘扬海外，但对多数中国观众而言还是“新大陆”。昨晚，沪上观众在马勒《第六交响曲》的乐声中首度领略了这座新大陆的风采，指挥明星古斯塔夫·杜达梅尔亦将南美的热情与加州的阳光带入上海。这也是东方艺术中心“十周年庆典”百场系列演出的首场演出。“初恋”般的马勒情结成立于1919年的洛杉矶爱乐带着天然的朝气。芬兰指挥家萨洛宁曾用17年时间，赋予洛杉矶爱乐惊人的灵活及对新音乐不同寻常的胃口。在他的带领下，洛杉矶爱乐成了美国最具冒险精神的乐团， 2009年入主乐团的杜达梅尔，则更加壮大了乐团的“喜新”作风。杜达梅尔曲目涉猎足够广泛，从标准的交响曲到所有类型的新音乐都在他的演出单上，但马勒却尤其让他迷恋。幼时，杜达梅尔的叔叔曾给过他一张唱片，唱片封面上写着柴可夫斯基《第六交响曲》，“但旋律听起来不对，我才知道那是马勒《第五交响曲》。”也是从那时，杜达梅尔开始对马勒感兴趣。第一次指挥马勒作品时，杜达梅尔年方16岁，手下执棒乐团正是委内瑞拉西蒙·玻利瓦尔交响乐团。更巧的是，杜达梅尔的名Gustavo与马勒的名Gustav只有一字之差，“感觉我们的命运从出生便联系在一起，冥冥之中有些缘分。”杜达梅尔在全球崭露头角，也是靠2004年至德国参加“首届古斯塔夫·马勒指挥大赛”，夺取金奖。那一年他只有23岁。这个奖项为他赢来洛杉矶爱乐时任音乐总监萨洛宁的青睐，这也为他换来洛杉矶爱乐为期5年的音乐总监的合约。赴任洛杉矶爱乐后，杜达梅尔曾完成这样一出壮举——跨越两大洲，在洛杉矶和委内瑞拉分别指挥洛杉矶爱乐和西蒙·玻利瓦尔交响乐团，在三个星期内奏完马勒九部交响曲全集。最后一场，两个乐团在委内瑞拉首府加拉加斯会师，以一场马勒《第八交响曲》（千人交响曲）为这次壮举画上句号。自此，杜达梅尔更迷恋于马勒，他在萨尔斯堡音乐节又指挥了一次“千人交响曲”，并在西蒙·玻利瓦尔交响乐团的音乐季中频繁安排马勒曲目。 杜达梅尔将马勒近十部交响曲当成自我生命的一部分。“指挥马勒的作品难，也不难。找出每一个细节很困难，但是要找出作品的本质不难，因为它就在那里，很清晰。”杜达梅尔解读说，“马勒交响曲中的某种要素是与另一部交响曲相联系的，可能贯穿了第一到第九交响曲。他的音乐遵循一条主线，所有的作品都构成一部完整的交响乐。”挑战高难曲目“马勒六”因演出难度高、编制庞大、成本高昂，马勒交响作品但凡上演往往成为备受瞩目的音乐盛事。他的交响曲犹如善恶交锋的战场，对生命同时进行着拯救和击打，充斥了虚无的宿命感与黑暗气息。马勒第六、第七、第八、第九交响曲都是出了名的复杂和难演。作为马勒作品中最富悲剧色彩的交响曲，有人将“马勒六”视为音乐史上情感最黑暗、最真切、最沉痛，却也是音乐表现上近乎完美的作品。2010年，杜达梅尔首次指挥“马勒六”，“要在马勒作品中做出选择很困难，所有作品都很美妙，但我觉得《第六交响曲》最为真挚。这部作品非常长，他把所有要素都放入其中，有些要素总在重复着，但每次重复都有不同的色彩，更具有戏剧性和悲剧性。”通常，演奏贝多芬等人作品80人的“二管”编制已足够，洛杉矶爱乐昨晚却以近110人的“四管”编制登台演绎这部长达80分钟的高难曲目。杜达梅尔一身及膝黑色燕尾服出场，手势顿挫有力，乐团声势亦排山倒海，这种重量感也正为杜达梅尔喜闻乐见。他将行板置于谐谑曲之前，加强了低音声部乐器的配置，大号和沉重低音鼓等仿佛融入为音乐厅建筑基座的一部分，听上去甚至可以支撑起整个观众厅。双簧管和圆号也不甘示弱，将作品表现得极其戏剧化，音效也体现出强烈的画面感，为观众打开了视野。指挥时的杜达梅尔眼含星光，手指飞舞，他握着指挥棒的右手指引着乐手的演奏方式和节奏，面部表情和身体动作传达出痛苦、欢欣、绝望等情绪，一头标志性发卷儿不时抖动两圈，也是一种别样的性感。很多人眼里的指挥家应该年长且含蓄，年轻、体硕、面色红润的杜达梅尔却是有序里含了癫狂，将南美的热情与加州的阳光带入现场，极具爆发力和感染力。也有人说，他的音乐极端夸张，对马勒做了过度诠释和过于饱和的情感投入，却缺乏深度。对此，杜达梅尔解释：“马勒的音乐没必要夸大，他赋予音乐热情与生命，甚至在他指挥歌剧或其他音乐时，你还会看到扮鬼脸、手舞足蹈的他，这就像是他音乐本该有的模样，音乐在距离感与严肃性中，也有很多激情。”“洛杉矶爱乐有着美国乐团特有的外露一面，有光彩，也更为火爆，音响上的对比表现尤为突出，有利于彰显情绪对比。乐团每个声部的水准都很平均，精湛的技巧还是实现一切音乐表现的有力保障。而杜达梅尔对作品的沉着思考也显而易见。”乐评人李严欢点评说。今晚，洛杉矶爱乐还将于此首演约翰·亚当斯的《城市之夜》，以及德沃夏克《第九交响曲“自新大陆”》。